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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 風雲突變情更深1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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將周巡的話聽進心裏,裴焱身體愈覺寒冷,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在顫抖著,短短半日,如今的平靜,似乎正在被什麽東西給一點點敲碎了。

周巡拍著裴焱的肩頭,言句“總之不得不防”便退下。

裴焱一人靜坐在衙裏,揩著被寒風吹得幹燥起皮的額頭,那些惆悵都纏繞在眉宇間,茫然的神思無地寄放,他垂下頭,重重嘆口氣,暫把焦慮和惆悵從嘴裏嘆出去,轉到後院放松心情。

步兒才轉到後院,裴姝發出“哈”一聲,從一面灰墻後竄出。

她變成了狐貍,銜泥的前爪搭在他黑色的鞋面上,只一會兒,就留下了兩朵梅花似的灰白腳印。

裴姝本意想嚇裴焱一跳,但裴焱人高膽壯,上過戰場,哪會被一只毫無攻擊性的小狐貍給嚇到了。

見裴焱神色不驚,從容自若,裴姝尷尬地笑了笑,慢甩蓬且茸茸的尾巴,問道:“爹爹,姝兒與阿娘在玩捉迷藏,阿娘說姝兒若能贏一場,就給姝兒買條大肥魚,姝兒可饞的,能借爹爹的袖子藏個身嗎?”

“成。”見到粉團搓成似的裴姝,裴焱的眼裏游走一點亮光,敞開了左邊的袖子,折下腰,邀裴姝入袖。

“謝謝爹爹。”裴姝後退一蹬,動作幹凈利落,尋個舒服的姿勢在袖內坐下後不再亂動。

兩只狐貍玩捉迷藏,裴焱細想覺得好笑,狐貍的鼻兒這般靈,嗅著味道去尋,管你藏到地裏還是屋頂,一會就找著了。

不過裴焱不知道的是裴姝在院子裏跑了大半日,到處都留下了味道,或淡或濃,只憑嗅覺並不好找。

裴姝藏好身,胡綏綏從屋內出來,她一會兒鉆雞窩裏,一會兒跳進花草中:“姝兒在哪兒呢。”

胡綏綏渾身上下,只有尾巴的毛發還算厚實蓬松,其餘地方,包括面部,禿得毛發可數,裴焱撫額,著實看不下去了,對胡綏綏道:“胡綏綏,你變成狐貍的時候能不能穿件衣服,把禿的地方藏起來,給自己留點臉面。”

說這句話時,胡綏綏的頭正紮在草裏,聽了以後,擡起頭,呱搭了臉,氣呼呼回:“關你……”

才說兩個字,裴焱已猜到胡綏綏要說什麽了,她定會說那句“關你麽娘的事兒”。

他不想讓袖子裏的裴姝學上這一句,咳一聲後打住她:“你敢說粗語,我、我就把你的牙給拔了。”

胡綏綏理不直,氣也不壯,受到裴焱的威脅,這下不僅臉垮下,眼皮也耷拉下來,星一樣亮然的眼睛,管著地面盯,偷腔把被岔斷的話說完整,還連說三遍。

但這樣心中的怒氣沒有洩幹凈,實在無處可發洩,又恨裴焱恨得牙癢癢的,就在原地頭追尾巴轉上幾圈,消耗身上的力氣,怒氣似乎也沒那麽深了。

胡綏綏忽視裴焱,抖擻十二分精神找裴姝。裴焱抱著雙關,看胡綏綏在哪兒犯傻,雞窩和花草團裏找不到裴姝,她的腦筋兒拐了一個大大的彎,跳上一塊石頭,彎曲後腿做好起跳的架勢,眨個眼,她就到屋頂去了,全然忘了自己下不來。

裴焱有點始料不及,走到院子中央,仰頭看屋頂上的胡綏綏:“胡綏綏,今晚你就睡在上面吧。”

上到屋頂,胡綏綏才想起自己下不去,臉紅轉白,又白轉紅,羞得不能見人。她趴下來,做出一種梨花帶雨那般的憂郁,還用一種含著嬌波的目光射向裴焱,蓄意對裴焱扯嬌:“綏綏的紅娘娘走凈了,今晚裴裴難道……”

“停!我助你下來。”裴焱發急一聲吼,胡綏綏不知他袖裏有裴姝,口無遮攔的,不打住,若是後面說出些什麽風情話來,讓裴姝聽去了,饒是他口齒伶俐,也沒法解釋清楚。

裴焱做好迎接的姿勢,胡綏綏覷準位置方向,一點不猶豫地跳下來,裴焱也沒讓胡綏綏失望,端平的兩臂在承住她後仍保持筆直有力的狀態。

胡綏綏很快在裴焱身上聞到裴姝的味道,濃濃的,她反應過來,興奮說道:“原來姝兒在裴裴袖子裏。”說著也鉆進袖子裏,尋到裴姝,一起在袖子裏頭打鬧嬉戲。玩得正酣,一個翻身就跌了出來。

裴焱無語。

被找著了,自然沒有了肥魚,今日酣嬉淋漓,沒有魚,裴姝也心滿意足。樂陶陶地吃完飯,澡身漱齒後,兩眼一閉,酣睡如泥,繼續去夢裏做一只無憂無慮的小狐貍。

夜間,胡綏綏薄言來挑,眉梢眼梢情書亂堆,令人暈去,從容展體,酥胸露透,有意讓裴焱飽看。

裴焱目光裏嘗得滋味兒,欲望退不能,退則會焦渴而亡,於燈下,緊抵胡綏綏頸窩,如饑似渴弄上一場。胡綏綏盡力幫襯,體嬌但足力,幾把腰折斷。

裴焱掐她款擺不定的腰肢,自己的腰輕一下,重一下,笑道:“以前碰一下你在哪兒哼個不停,對我又抓又罵,現在連頭搭腦吃進去,不僅受得住,還覺不夠。”

胡綏綏背上的香汗初時不過一點兒,聽了裴焱的話因羞澀而香汗狂沁,她口內咿咿,偏過紅蒙的腮兒,假意把手推住裴焱的胸膛,故作嗔語回:“綏綏漸、漸知佳趣而已。”

“知得有些慢了……”胸膛上的手松松軟軟,不曾用力,裴焱一把拉過,捧在手心上端看,指尖尖松松的十分好看,忍不住放進嘴內或吮或啄。

胡綏綏受用,目挑心許,並玉足去鉤裴焱腰肢,更放出一種柔媚手段。

兩廂火熱,三換巾帕方才罷休。

歡後並躺,裴焱忽思晁巾闕所言,沒忍住嘆上一口氣,心情覆沈重起來。胡綏綏感知,白肉身兒緊緊偎過去,委婉問道:“綏綏今日聽府中人言,裴裴曾是個馬背上的人兒,威風凜凜,且心地光明,行為磊落,可為何忽然想當儒臣了?”

“不喜歡見血罷了。”裴焱雙目直視榻帳,慢慢回道,“把人的腦袋當菜瓜那樣削下來,削多了,手抖。都說見多了生死事,就能看淡一切,可我想著今日死去的士兵是誰家的孩兒,又或是誰家的丈夫和爹爹,便不好受。上戰場殺敵,比過一饑兩飽的日子還難熬。”

胡綏綏眉黛略刪,吸溜一口氣,還想問些話,裴焱越說越是傷心,不願多提一個字,握緊胡綏綏的手,在她額頭送上一個淺淺的吻:“睡吧,我也累了。”

“嗯,好。”胡綏綏把話吞回肚內,和裴焱貼胸交手而眠。

睡前說了些血腥事,裴焱眉睫交了半刻,噩夢如潮水般湧來,譫語不斷,時時粗喘,夢至可怖時,險把胡綏綏的手捏碎。

胡綏綏吃疼,朦朧半醒,雙手輕搖裴焱,喚他醒來:“裴裴,裴裴……醒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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